给娜达丽雅

浏览631次  【年代】:苏俄   【格式】:自由诗 【作者】:普希金

正文

这一次终于轮到我认识 那个飞来飞去的丘比特; 我充满情欲的心在沉迷; 坦白地说,——我已堕入爱河! 幸福的日子已飘然而逝, 对爱之重那时一无所知, 我生活着,尽情地欢唱, 剧院里消遣舞会上助兴, 出了游艺会再进娱乐厅, 如一缕轻风我四处飘荡; 那时我曾恶意嘲讽爱神, 为那些亲亲爱爱的女人 乱涂一些漫画加以戏弄; 但是嘲讽谁知徒然无益, 嘲讽者最终却咎由自取, 我自己,咳!简直发了疯。 欢笑,自由……统统抛却, 我退出了卡托们的行列, 如今我就是那个塞拉东! 看到达丽雅妙曼的女祭司, 看到娜达丽雅风神秀逸, 丘比特就飞到了我心中! 娜达丽雅!我对你承认, 我心中充满着对你的思念, 还是第一次令人羞于出口, 我竟被女性的娇美所迷恋。 整个白天里四处东奔西走, 但是只有你将我的心占据; 夜幕降临……还是只有你 翩然出现在我空旷的梦乡, 出现了,你披着羽衣霓裳, 那么亲情款款地与我同在; 甜甜怯怯的喘息轻轻吹拂, 那不停地微微起伏的胸脯, 映出了胜过雪一般的洁白, 那一双惺松半启的眼睛, 那一派沉寂的夜色朦胧…… 我的灵魂是何等欣喜难奈!…… 凉亭中相会只有你和我, 我看见……处女纯洁的百合, 战栗,忧愁,我无语默默…… 中夜梦回……却只见黑影 包围着我这具孤独的床! 有一声长叹吐出了胸腔, 那慵懒的梦幻迷离惝恍, 生出双翅飞入飘渺之中。 情欲在我胸中愈烧愈烈, 谁知最是爱情把人折磨, 颓靡着我挨过一时一刻。 对那种事人人追求不懈, 什么事?我们没有哪一个 敢面对女士们放怀直言, 反而是半吞半吐半遮面。 而我——却要来倾吐衷情。 所有陷入热恋中的情侣, 总是贪求他未知的东西; 他们这种天性——令我吃惊! 身裹着一袭宽松的长衫, 斜拖着一顶帅气的呢帽, 费里蒙是我心中的典范, 趁着黄昏时的暮色笼罩, 握住安妞塔纤柔的小手, 倾诉我心中爱恋的忧愁, 直言地宣称:她属于我! 我期望你像娜佐拉一样, 只用那惹人爱怜的眼色, 便将我挽留在你的身旁。 或者我是那老迈的监护人, 厮守着轻盈可爱的罗丝娜, 身披一领斗篷,头戴假发, 像这时乖运蹇的苍苍老翁, 用那只火热粗鲁的手掌, 将雪白丰盈的胸脯抚爱…… 我心中满怀着种种期望…… 然而一步难以越过大海, 纵然是我爱你如疾如醉, 无奈何却与你劳燕分飞, 我的一切希望终成泡影。 但,娜达丽雅!你不晓得, 谁是你的温柔的塞拉东? 他心怀怯意究竟为什么, 为何总是陷于无望之中? 娜达丽雅!你却不明白。 那么且听我来对你倾诉: 我不是君临后宫的主宰, 我不是土耳其人或黑奴。 至于谦恭有礼的中国人, 或者粗鲁无状的美国人, 一概都与我是陌路殊途, 也不要把我当成德国佬, 头发上戴一顶小帽尖尖, 手擎一杯,冒着啤酒的泡, 齿缝间叼着自卷的纸烟。 不要猜想我是个骡骑兵, 头顶着战盔,手执长刀, 我可不喜欢开战的喧嚣: 什么刀剑斧钺,长戈短兵, 我不会为犯那亚当的罪, 让这些东西给我添累赘。 “你到底是谁,絮叨的情郎?” 你看一眼那高耸的墙, 沉寂之中永恒的暗影; 你看一眼那紧闭的窗, 透出盏盏青灯的幽光…… 娜达丽雅!我……是个隐修僧! 【注释】 给娜达丽雅:这是现存最早的普希金的诗,他在世时未曾发表;娜达丽雅是В·В·托尔斯泰伯爵在皇村的剧院中的女演员。 Pourquoi:法语:为什么我害怕说出它?最合我意的是玛尔戈。 丘比特:即古希腊神话中的小爱神厄洛斯,古罗马称为丘比特,形象为手执爱情的弓箭,身生双翼的男孩。 卡托:古罗马作家,公元前195年曾任执政官,以维护禁欲风习著称。 塞拉东:法国十七世纪作家于尔费的小说《阿斯特莉雅》中的主人公。 达丽雅:希腊神话的缪斯诸女神中司喜剧者。 安妞塔:费里蒙和安妞塔是俄国十八世纪作家阿勃列西莫夫的喜剧《磨坊主—魔法师、骗子和媒人》中人物。 娜佐拉:当时的剧中人物。 罗丝娜:罗丝娜及其监护者(巴尔多洛)是法国十八世纪剧作家博马舍的喜剧《塞维勒的理发师》中的人物。 隐修僧:在皇村时期的诗中普希金把学校比作修道院,因而自拟为僧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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